而那时,他们应该已经离平州有近百公里的路程。

谁知这还没有大天光,他竟然就追了上来。

看着车头前鼻孔喷热气的枣红色大马,荣三鲤面无表情,状若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打算盘,如何做才能让他自己离开。

大马来到车门处,马背上的人踩着镫子跳下来,脸凑到玻璃外,平头正脸,貌不惊人。

原来不是霍初霄,只是他手下的兵。

荣三鲤稍稍松了口气。

“荣三小姐,督军大人让我问您一句,大早上的从他床上爬下来,是个什么意思?”

那人说话时带着淡淡的嘲意,并不稀奇。

全平州的人都知道,当年霍家被最后一任皇帝下令满门抄斩时,全家人拼尽权力才保下来的霍初霄,走投无路,拿着定亲信物来到荣家求助,结果被胆小的荣父拒之门外,定亲信物一并丢出,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自己找生路。

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回来了,荣家却破了,只剩下一个荣三小姐。

他依旧要娶她,是人都知道为得是什么——出一出当年被人狗眼看人低的恶气而已。

荣三鲤还未开口,顾小楼率先打抱不平。

“三鲤不是他养得狗,爱去哪儿去哪儿,管得着么你们?”

那小兵嗤笑道:

“她不是狗,你却是条看门狗,主子都没说话,吠什么吠?”

“你……”

顾小楼正要还嘴,被荣三鲤抬手挡住,悻悻地瞪他一眼。

霍初霄只派了个下属来,比本人亲自前来好办得多,荣三鲤本欲找个借口打发他走,谁知视线一扫,就发现前方的薄雾中,隐隐绰绰地还透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