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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六十多了,算是跟了盛先生一辈子,靠着他成家立业养儿女,也帮他做过不少事。去年我都还在想着,好好干他吩咐的活儿,努力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现在突然明白其实早到了退休的时候,该去颐养天年,尽情享福了。”

盛钰吉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没让他退休,而是给了他长假,保留在公司的职位,工资照常开。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可以继续回来上班。

助理道谢离开,盛钰吉让司机开车,打算去洋房处理一下父亲的遗物。

这时医生打来电话,用沉重的语气告诉她,盛如初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她立刻改道回医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病床前。

盛如初全身仍被绷带包裹,只看得见一张脸,肤色快与雪白的被褥融为一体。

医生出于职业道德,再一次询问:“你确定要把他的大脑保存起来?”

以现在的科学水平,他们可以把大脑放置在特殊的营养液里,尽量让细胞保持鲜活。但从根本意义上讲那只是一堆脑浆,与大活人完全是两码事。

并且大脑取出来放不回去,身体也无法保存,一旦做出决定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盛钰吉用力抓着四哥冰凉的手,没有哭声,一滴豆大的泪落在他手背上。

“我确定。”

横竖都是一个死,她要用尽全力拼一把。

医护人员马上把盛如初送去手术室,取出他的大脑,盛钰吉坐在门外等着。

沈明渊来了,手里带着给她煲得汤,没有打扰她,不声不响地在旁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