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不疾不徐着站起身,敛衽行了个周全之礼:“晚辈叨扰您休息了。”
殁有些不明白:“你就只是来说这些?”
“恩。”
“有何意义?”
“对晚辈而言意义深重。”
裴翊抿了抿唇,拱手再行一礼,准备退出。
殁在身后平静道:“若我只是个寻常父亲,我想我不喜欢你这个女婿。”
裴翊的脚步微微一顿。
殁淡淡说道:“你暴戾之气甚重,父母妻儿亲缘浅薄,一生悲苦无尽处,不只飞升无望,且是个大逆不道为天道所不容者。更甚于,有可能会引发灭世天罚。”
若是旁人说这话,裴翊断不信,但之前瞳才提及,他这岳父大人正是一个执灭世天罚者。
莫非上一世魔域焚于噬魂剑,竟是一场由他引起的灭世天罚?
裴翊心中惶惶然,斥他暴戾他认,可大逆不道从何说起?
焰魃虽是他亲叔叔,同他有着血脉关系,但此恶贼谋害他父王,亲手诛杀他母后,扔他下焚魔窟,害他遭受千年痛楚,他手刃仇人怎就大逆不道了?
还有没有天理?
“但我不是寻常父亲,我只是个守墓人。江墨白同她那一双儿女,只是一场意外。”殁的语气越来越淡,无波无澜地,“而所谓意外,不一定是错的,也不一定为我所厌恶,但那终究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裴翊沉吟片刻,颔首:“晚辈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