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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盯着我,眼珠一动不动,但目光涣散,好像在心里揣摩推演,蓦然起身,去摸他的外裳,冲外面喊道:“来人,宣顾长青、徐文廷。”

见这架势,我忙抓着他的胳膊,“衍,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就不能睡了明天再宣吗?”

萧衍心不在焉地把我的手扒拉下来,拍拍我的肩膀:“孝钰,你先睡,不必等我了啊。”翻身下榻,边低头系着腰带边拂开幔帐快步出去。

我泄气地躺回床榻,身边犹缭绕着他身上浓郁的龙涎香,他躺过的地方还带着暖暖的体温,可是寝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被他拂过的轻纱幔帐忽闪忽闪地飘动。

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本是随口一提,萧衍却好像当了真,正儿八经地建起了新军。他以萧晠造反洛州守军疏防为名,从各地征调精锐,赐名翎卫羽林。

不过几百人,朝堂上没听到什么反对的声响,估摸着姜弥不屑反对吧。

只是这一来,萧衍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夜连两个时辰都睡不满了。

我见天儿地独守空闺,他又不许我出去玩,连芳蔼都好似神秘了许多,轻易见不着人,时不时也只有莫九鸢来给我算个卦解个闷。

实在无聊透了,莫九鸢提议可以去练武场转一转,据说萧衍一日中总有一个时辰是在那里的。

我便只穿了寻常衣裳,脱下祎衣,和他一起摸到了那里。

场地宣阔,四面迎风,其间靶子竖着,飞矢流箭一齐射过去,有中红心的,也有顺着靶子跑偏了的。武器架上陈列着刀剑枪戟,不少彪壮大汗光着膀子练得满头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