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心想,是呀,今天是除夕,是该跟自己家人在一块的,怎么会有人为了几钱银子撇家舍业地出来呢。
见我发愣,云红缨立了三根手指截住我涣散的目光,道:“请停住你那些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把饺子包的只有肉味,没有野菜味,对了,玲子回家了,只有咱们两个包,得快些了。”
玲子是云红缨收的小学徒,顶多十五岁,小姑娘鼻子眼都长得珍巧,整日跟在云红缨身后捡药材,称药材,熬药材,还要时不时听她聒噪,水用多了,浪费;柴用多了,浪费;锅用狠了,浪费。小小年纪,本是机灵清莹的长相,愣是被她折磨的天天愁眉苦脸。
现下她走了,也只有换我来愁眉苦脸了。
往馅料里倒了酱油和醋,又撒了些盐,云红缨盯着我的手腕看了一阵儿,道:“你的左手是不是受过伤?”
我一怔,点了点头。
“你是那样的身份,怎么会轻易伤到手?”
我低头沉默,拿筷子搅了搅馅料,不去看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红缨便不问了,只东拉西扯地跟我说:“等年后我要下山挣些银两。”
我实在想象不出,把每张红绫花笺卖到一百金的人怎么会缺钱缺到这地步。
她手里包着饺子,目光微微放空:“等开春了,我还可以去后山打些兔子回来,到时候就能一饱口福了。”
我抬眼看她,“怀淑哥哥说后山有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