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掌史一封折子将凶手经由燕回楼密道逃脱之事悉数上报,请旨查封燕回楼。今上面露难色,终许之。文掌史春风得意,直接忽略了他老子发黑的脸色。下朝时得了不少同僚示好,愈发不将他老子放在眼里。
回府官服未褪,直接聆听教诲。
刑部尚书文达端坐堂上痛心疾首,见逆子眼神涣散,站姿慵懒,漫不经心而又高人一等,终是老羞成怒,拍案而起。
“孽子!燕回楼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文家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燕回楼么,自然是权贵相交的圣地。
文掌史明显受到惊吓,发丝绕上微翘指尾,那双凤眸睁着惊慌,碎步轻移如惊弓之鸟,犹豫再三,方才小心试探。
那讽意迥然的口吻,却是出卖了他,“严君素来铁面无私,连皇亲都敢弹劾,还会怕这些斯文败类?”
文尚书气得将手边的砚台狠狠砸去:“文复之!你太自以为是了!狡兔死,良狗烹,你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还要文家替你陪葬吗!”
文掌史身姿翩跹,恰恰避过暗器,轻拍胸口道声好险,蘸取蟒袍上一点墨迹,置于唇边轻吮。眼里就带出点勾缠的凌厉,仿若谪仙堕入炼狱,既懵懂,又怅然。
鹤居仙品,顶红最毒。
文达瞧他这戏子作派就来气,长年混迹梨园与戏子厮混不说,竟还有脸弹劾旁人。本以为他官至掌史,也能窥得人心一二,如此急功近利,当真教人失望透顶。
寸磷之刑义在食肉寝皮,受刑的万恶之人,取咎于不自量力。
高位之人,最喜玩弄棋子,说弃,也就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