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年过五旬的田家至今未曾得其耕田,非但投奔无门,更怕为人灭口。
年年丰收而不得享,反要孝敬登记官吏;平日病痛不舍得求医问药,多年屋舍不敢添砖加瓦;日夜盯着虫灾苗疫盼着多些岁收,自然就疑心家中妻子红杏出墙。
总兵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听完最后一人的陈述后,取来纸笔将内情悉数记下,在场田家纷纷按下手印,遂成万民请愿之书。全甄于人群中神情激昂,誓要为百姓讨回公道。有人微微松气,先前那个作天作地的付夫人,终是恢复了往日侠肝义胆的高大形象。
她看着她,有些怅惘,她的言语思想令她心驰神往,而她深陷鬼蜮,从未相配得上。
她配不上她,诉不了衷肠。
黔州府私收监田税、延迟交接期限之事很快闹得沸沸扬扬。黔州刺史推了樊阳郡守顶罪,孰料奉旨查案的锦衣卫头目大有来头,不惧威逼利诱,定要追查到底。
正是卧底乡间卖枇杷的那位小哥,呃不,应是锦衣卫同知黎显。还是西北军都统黎惺之子,且与付小姐有着一纸婚约。
如今名正言顺地常来别院叨扰的黎同知,俨然与付总兵一派翁婿和乐。
喝个茶、下个棋也能乐得合不拢嘴,也不知在乐什么,一口一个世叔世侄忘年交哥俩好。
付小姐连白眼也懒得翻。
黎同知对他的这位未婚妻,从假装初见的惊为天人,到渐渐熟络的再三试探,态度可谓殷勤得过分。有人心知当日田间闹事教他看出了破绽,反倒定下心来,有意无意地莫测高深。
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付小姐长得很像黎某一个故人。”黎同知托腮作花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