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见她面色无虞,倒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调查你老师。”
“你想查谁就查谁,是你的公务,我怪你做什么?”楚谣笑了笑,旋即眉目微凝:“查一下也好,我也想知道老师这些年遭遇了什么。”
寇凛被勾起了好奇心:“怎么说?你刚在他房里,可是发现了什么?”
楚谣绷着朱唇,半响才开口:“其实老师的画境,连年来变化极大。”
“恩?”
“诗是直抒胸臆,画同样是表达内心的一种方式。老师刚来京城那会儿,教我画画时,总会不厌其烦的与我讲意境。我不是说了么,他爱画莲花和菩萨,莲代表至纯,菩萨代表至善,即使在开封周王府遭逢不幸,他依然豁达乐观,保持着高洁的情操。”
“后来呢?”
“后来入了国子监,他不再与我讲意境,只教我一些绘画技巧。偶尔见他的画,莲图不再着重于莲花本身,更注重水下的暗涌和污泥。而菩萨,也从观自在菩萨,渐渐偏向于地藏王。”
寇凛露出茫然之色:“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
楚谣知道他听不懂,已是往通俗里说了,纠结着道:“就是……画意其实是种心意,我能看懂老师的画……”
这句寇凛听懂了,脸色一刹阴沉:“你是说,你与他心意相通。”
“我只是看得懂。”这大概也算知音的一种,但楚谣自认比起柳言白的境界,自己还差得远,“画境亦是心境,随着年龄与经历,我的画与从前也有所不同。可三年多未见,我见老师画的怒目金刚……怎么说呢,充斥着暴戾之气,令我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