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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死扛也扛不过三天。

这便是前年冬天那场围歼之后,顾春在满寨欢庆的气氛中忽然想到的凶险关节。

她自小不习武、不习兵,只是因为幼时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对排兵布阵有一些微弱记忆,又因并非身在迷局中的屯军在编人员,所以反而旁观者清。

多年来嘉戎只派小股人马潜入寨中,每一次团山屯军都将之全部绞杀,从无活口。

痛快是痛快了,却始终不明对方意图,这其实很可怕。

“为什么?”李崇琰认真地看着她,神色严肃。

这些日子他的整军方案遭到巨大阻力,就在于团山屯军拒绝按照南军那样的排兵布阵重新接受整编。

今夜这样过分谨慎的场面已经证明他的判断无误:四大姓家主对屯军的正面作战能力毫无信心,才会采取这种看似干净利落,实则守势到极致、隐患无穷的打法。

顾春喉中紧了紧,略顿之后才应道:“因为,团山屯军是被遗忘的孤军。”

仅有的兵源,便是一代代长起来的孩子。

不会有援军。不会有人员补给。死不起任何一个人。

只能用这样看似机巧的险峻方式尽力减少己方的伤亡,并且,以此激励士气,“看,我们每一仗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