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能想明白叶叔此时让你下山的意思。”司凤梧兀自点了点头,举步就走。
满心的不解终究战胜了童年阴影,顾春急急回身叫住他:“司凤梧!你要说什么?”
司凤梧应声止步,回过头来再次皱了眉,冷眼里透出“我原以为你没这么蠢”的讯息。
“殿下是司苓小姑姑的亲生儿子,你这些日子同他走得那么近,没想过叶叔心里的难处吗?”
他素日里讲话本也是这样轻薄透寒的语调,可此时落在顾春耳中,却无端像是指责与训斥,叫她顿时理亏地白了脸。
顾春一直都很清楚,司家曾有一位姑娘,是师父心上最痛的朱砂痣。直到前些日子在司凤林口中得知,那颗朱砂痣就是李崇琰的母亲司苓。她以为只要在师父面前绝口不提就足够,可此刻司凤梧的话却叫她犹如五雷轰顶。
她终究还是轻忽了。
情之一字,对叶家人来说,从来就不是能举重若轻的事。
司凤梧见她那副模样,语调是难得的轻柔:“叶叔只是让给你带话,也没说什么。或许他并没有旁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顾春缓缓摇了摇头,多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对司凤梧露出感激的笑:“多谢你,我明日就下山。”
不管师父有没有这个意思,她作为与他血脉最近的亲人,却没能体察他的苦楚,实在过于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