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锦裣衽一礼,默不作声地来到御案一旁,收拾着略微凌乱的桌面——一些别有红黑标记的小针或cha或放,在图卷上标示着敌我的疆域。
“虽然目前不会大动gān戈,但卧榻之内,岂容他人酣睡——江南半壁,始终该清涤一番。”
皇帝沉声说道,一派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南唐伪王虽然兵力稍弱,辖下却多是江南富庶之地,若是依仗长江天险,又有无数钱粮支撑,这一仗一旦拖延日久,只怕北郡十六国制不住瓦剌人,到时候,我们就要两线作战了。”
云时刻意不再去看宝锦,只是对着书案上的图卷侃侃而谈。
他面色略微苍白,语气却是沉郁凝重。
皇帝对此事一向小心谨慎,听他一派悲观,却也是心中不悦,他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朕知道了,但一派悲观,却也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你身为统兵大将,在外绝不可如此妄言。”
“是。”
云时郑重躬身道,随即恭谨斜坐,方才那久违的默契与亲密,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开了。
皇帝见他如此恭谨,也是无话可说,殿中陷入了沉寂。
半晌,云时起身告退,他刚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一声压抑的痛呼——
“哎呀!”
他蓦然回身,却见宝锦雪白的手指上,直直cha了一根带黑标的小针,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滴在了紫檀御案上。
显然是她在收拾的时候,不慎被扎中的。
云时见她蹙眉,心下竟也是一痛,下一刻,却见皇帝将她的手拉过,拔去那针,随即,竟放入口中将血吮去。
平素冷峻的薄唇轻抿,将雪色指尖上的血含去,这一幕可说是惊世骇俗,却显出诡谲的暧昧和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