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月佼倏地抬起头,正对上严怀朗幽怨的目光。
“你是酒喝多了难受吗?”月佼见他蹙眉,倦怠微哑的软嗓里满是担
忧。
此刻她面上已铅华洗净,再无白日里的艳艳盛妆,只唇上点了浅浅丹朱;红烛光影在端丽的小脸上罩了绯色,又是别样的娇妍。
严怀朗无奈扬唇,含糊“嗯”了一声。
月佼回过神来,忙不迭将手中的画册丢到枕畔,掀被下榻要来扶他。
那红彤彤的鸳鸯锦被一掀,莫说严怀朗愣神,连月佼自己也忍不住赧然无措起来。
她困得昏头昏脑,一时间竟忘记先前为何要用被子裹住自己了——
沐浴过后,木蝴蝶替她换上了精心为她准备许久的红云谷嫁衣。
对襟翻领中衣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下裙的边缘就在膝上寸许,毫无遮蔽的小腿在烛火映衬上似有蜜光流过;最外罩了广袖宽袍,并无束带,绰约的腰间风景一览无余。
不同于中原婚服的朱红烈烈的端庄华美,红云谷嫁衣是,胭脂色。
胭脂,原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
红云谷人认为,“胭脂”为含情之花,因此“胭脂色”自也就是含情之色。
它与朱红的端庄华美截然不同,是毫无遮拦的娇媚与缱绻。
色映美人面,美入良人心,以此色做嫁衣,正正恰合新婚之夜的春浓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