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泉林山庄的人牵线,让玄明与半江楼的人谈了一笔生意,”她隔帐子急急道,“惊蛰那日在此处交货,到时我想法子去套一套他们的话。”
此时离惊蛰之日尚有三个多月。
严怀朗皱眉,“既还有三个多月,那此事先放一放。你脸色太难看了,赶紧出来,我带你去找大夫瞧瞧。”
“不用的,”月佼难受得蜷身抱紧了怀中的暖壶,还得分神应他的话,“让我睡一天……哦不,两天,两天就好。”快走快走,别问了,尴尬。
严怀朗以为她是怕吃药,生病了还死撑,便皱眉道:“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扛你走,选一个吧。”
静默僵持半晌后,月佼终于再度从两片床帐中探出头来,紧闭双眼,生无可恋。
“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饶了我吧……”
严怀朗愣了愣:“你……几时认出我来的?”
“方才你进来时,”月佼微微将沉重的眼皮撑起些许,眯缝着眼觑着他,艰难一笑,“你的眼睛,在暗夜里,有光。”
很好看,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心情大好的严怀朗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动作温柔地扣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又将头缩回去,“不要以为你夸我两句,就可以不必去看大夫了。”
我夸你了吗?那只是陈述而已。
月佼诧异地又觑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执着,似乎是真的很担心,于是她只能忍住满心尴尬,面无表情地木然道:“只是这个月的癸水提前了而已,真的,不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