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额角抵在屏风上,紧紧抿住唇,有泪不断从眼角滚落。
她很清楚,贺渊是对的。
若前哨营那两千人当真已被黄维界与邱敏贞联手除掉,却瞒而不报,那就说明他们已有与镐京朝廷撕破脸的决心了。
要真是如此,等他们到了松原,只要一着不慎露了破绽,就绝不是靠油滑机灵耍嘴皮子能脱身的。
若她非要固执强留,只会拖累贺渊分神顾虑她的安危。
“你不要瞎想,”贺渊微喑的沉嗓隔着屏风,似近在耳畔,“没有瞧不起你,也绝没有嫌你拖累。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提前与你说好。若松原当真有如我预估的那种变故,接下来的事非你所长,也不是你的职责,不该你去涉那样的险。明白吗?”
他的语气是久违的轻柔,小心翼翼,像给炸毛的猫儿顺毛一般。
赵荞哽咽出声:“你放心,我都懂。既方才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若真有事,我会立刻离开。”
她难过的是,自己帮不上忙。
出京之前她就想得很清楚,虽贺渊忘了与她之间的过往,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或许也没法子再喜欢上她第二次,更可能在此行结束回京后,两人便会渐行渐远,不会有什么“将来”与“以后”。
那都没关系。
就算最终两人无果,至少能拥有一段与他“并肩同道,携手去做好一件有用的事”的记忆,也算没辜负彼此曾经那份赤忱倾心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