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记着了。”赵淙红着眼眶挺直了腰板,步子都迈大了些。
事实上,若非家里人纵得厉害,樊均也不敢那般欺辱同窗弱小。
当着书院山长的面,樊家老太太对隔桌而坐的赵荞道:“孩子年纪小,偶尔鲁莽冲动,还望二姑娘大人大量,莫与不懂事的臭小子较真。老妇已问过,打架斗殴之事若告到京兆府,只要没重伤、致残、致死,按律约是判罚十个银角,再向伤者赔礼道歉,这就和解了。”
赵荞捂嘴轻咳两声,不动声色地瞥向站在老太太身后抬着下巴的半大少年。
樊家老太太笑得慈蔼谦和:“我家孙儿脾气倔,老妇劝许久他也不肯低头赔礼。请二姑娘雅量海涵,这赔礼道歉就由老妇代之,可好?”
摆明要护犊子到底,连句道歉认错的话也舍不得让她孙儿自己站出来说,更别奢望会有什么家法教训。
小孩子在书院打架这种事可大可小。
樊家让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来善后,显是算着信王府不会好意思与个老人家计较到底。
她这和解之法显然避重就轻,书院山长却只微蹙眉心,未立时出声公道斡旋,大约是在等着看赵荞作何反应。
站在二姐身侧的赵淙气得牙关紧咬,负在背后的双手已捏成拳。
赵荞平心静气地看向书院山长:“若山长觉得樊家老太太做此和解为妥当,那咱们就这么办了?”
山长没料到她这么好商量,诧异片刻后含含糊糊连“嗯”数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