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床被子啊?”傅凛的声音越来越小,隐隐压着不想被发现的暗喜,“那就、就一起……又不是没盖一床被子睡过……”
叶凤歌忍无可忍地照着他脑门上拍了一记,清脆响亮。
“那能一样么?!”
小时候傅凛只要天一黑就犹如惊弓之鸟,即便困倦至极时勉强睡着片刻,很快又会被噩梦惊醒,哭到没声,只会抽着气发抖。
叶凤歌瞧着不忍,便时常在他的央求下抱着他一道裹在被子里坐上大半夜。待到天麻麻亮时傅凛睡沉,她便赶在众人没起之前悄悄回自己的房里去。
那时傅凛年纪小,身形又比同龄孩子长得慢许多,加之叶凤歌也本着医者之心看待他,只觉他是个弱小无助可怜需要关怀呵护的小可怜,因此虽明知若是被旁人瞧见,总归不太妥当,却还是这样惯着他。
今时不同往日,傅凛已近是个高高长长的玉面儿郎,两人之间又互生情意,叶凤歌没法再自欺欺人地当真拿对待小孩子的心情对待他,自不免就生出些忸怩的羞赧。
“一样的,”傅凛犟嘴,“上回我高热迷糊时,你不也……”
“闭嘴!”提起他上回的高热迷糊,叶凤歌羞耻加倍,整个人烫得宛如即将炸膛的火炮,“那是你迷迷糊糊时非拖着我一起睡,我才没有……”
“你上不上来的?”傅凛轻轻哼了一声,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再不上来,我就要喊人了啊。”
“什么?”叶凤歌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了。
话本子里的“受害者们”说起这句话的场景,通常不都是“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这样的吗?
“我叫人再拿一床被子来啊。”傅凛的声音似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