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兀中断谈话使姜阳疑惑蹙眉,顺着他的目光也扭头看去。
夏末秋初的午后阳光灼灼似正红胭脂色,从赵澈头顶迤逦而下。他神色淡漠地从官道旁侧的斜坡缓步而上。
湿漉漉墨发如浸水的绸缎披散在他肩头与身后,半干的黑色劲装武袍贴着他的身躯。
胭脂色的阳光沿着他周身线条细细描边,意外彰显出一种硕美雄浑又华丽矜贵的矛盾张力。
这样的信王世子赵澈,真是谁也没见过的。
当他颀身昂藏在官道上站定,许多人都惊恐地看清了他两手上拎的东西。
两颗人头,姜正道与他儿子姜万里。
赵澈抬手将两颗人头往姜阳面前一抛:“谈不谈?”
姜阳接住家主姜正道的人头,承不住巨大冲力似地倒退两步,面色早已成了死白。
赵澈没催他答话,只拿漂亮的星眸不咸不淡瞥他一眼。
姜阳觉得,他那眼神的意思是,若不谈,下一个就是你。
有些人本性就是如此。当他身前有千军万马为矛为盾时,无论有多少人倒在眼前,那些人的倒下不过是战损统计时的一个数字,不过是帮他及宗族争取更大更长远利益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