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数,李同熙虽性子古怪些,却绝不是个坏人。
“秦大人托你给我带话吗?”
李同熙双臂环在身前,站姿懒散地背靠廊柱,垂眸轻笑:“嗯。她说,昨日的事,很感谢你。我们都得感谢你。”
“那是我分内的事啊,不必放在心上,”徐静书赶忙摆摆手,“若真要说谢,当年你们……”
“别乱说话啊,”李同熙出声打断她,“什么当年?我与秦大人都是今年才知道你这么个人的。”
当年秦大人就说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经年再相逢,也不必再提从前事,否则一不留神就可能辜负当初那么多人的苦心。
“啊,对对对,是今年才认识的,没有当年。”徐静书忙不迭地点头又摇头。
李同熙笑开,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拍了拍:“昨日你怕是无意间得罪了不少人,等今日御史台对姜正道启动初次弹劾,那些人更要将你视作眼中钉。往后出门在外时警醒着些,切记不要轻易落单,更别傻乎乎跟着奇怪的人走。活下来不易,要好好的,懂吗?”
那语气像叮嘱懵懂稚子似的,徐静书却被没觉被轻视,眼前浮起当年获救时的许多画面。
先是有一名少年武卒踹开了暗室的门,让她看到了暌违半年的阳光。暮夏午后的阳光是仿佛胭脂与金粉混做一处,绚丽璀璨洒满天地。
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颤颤的少年音里藏着极其沉郁的隐痛。他说,你们别怕,我来接你们回家。
她与小伙伴们获救后被人用担架抬着,从甘陵郡王府后门小巷转移到郊外一处大理寺名下的秘密鸽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