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温柔纵容背后无声的意涵, 徐静书似懂非懂, 仿佛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却又不能十分确定。
她飞快垂下眼帘, 略略弯起发僵的唇,手中的长勺也重新开始搅动起来。
两人各司其职, 谁也没有再说话,小厨房内的气氛格外平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徐静书自己知道, 遮挡在灶台下的双腿是如何无助地在打着颤。
那种颤栗似乎并非出于恐惧, 是羞赧窘迫与慌乱无助混乱交织的结果。说不出的仓皇与狼狈。
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来说, “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已是少女心中最简单最赤忱的欢喜。若能再得他一二亲近回应, 哪怕对方只是纯然出于亲族兄长的温柔本性, 那也足够她雀跃到想要尖叫打滚。
也会忍不住贪心妄想地偷偷揣测:是不是我对他也同样重要, 与旁人不一样?若我顺着他的目光走去, 就能顺理成章霸占那炽热火光所散发的柔与暖?
可她又知道, 不能接他这话,不能走过去。
若走过去的结果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那还不是最可怕的, 顶多难堪失落一阵, 厚起脸皮又是只活蹦乱跳的好兔子。
最怕是他此刻满眼的柔暖确如她所妄念,是因她而生,为她而炙。
却不是她可以一直独享的。
人说“情不知所起”, 正是因情生意动的初时往往心不由己,胸臆间许多不为人知的起起落落、千回百转都来得隐秘而单纯,羞语语人前,便只好独自手忙脚乱地或哭或笑,或欢喜或落寞。那种时候是没有余力想太多的。
总要在等到对方似乎有所回应,自己又拿捏不准对方心意,开始考虑要不要大胆迈出一步,将那些羞赧心事剖白在地方眼前时,才会想到某些不可回避的“将来”与“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