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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无比地唾弃自己,恍惚微颤的视线却忍不住一直在他脸上,就这样瞧着他与人并肩自对街缓缓行来。

当他距她约莫有两米时,她的舌尖涌起一丝诡异的蜜味。

当两人只相距约一米时,他唇角那若有似无的浅浅笑痕使她的心骤然狂跳。

那笑容她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一如六年以前,在每一个晨昏里相遇时那样淡淡的笑,却又像是有些微说不上来的不同。

或许真正不同的并非他的笑,而是他此刻的眼神。

似纯粹淡然的平缓如水,却又仿佛压着些波澜起伏的莫名缱绻。就像她小时喜爱的麦芽糖饼,不起眼的软软黏黏,轻轻浅浅的甜。

沈蔚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怀疑定是自己这几日睡昏头,眼瞎了。

身旁的卢久诧异地拿肩膀撞了撞她:“怎么了你?杨参将过来了。”

卢久口中的杨参将是前河西军中军参将杨慎言。

当年河西军与剑南铁骑会师,并肩攻破成羌王城时,沈蔚与卢久作为剑南铁骑先锋营小将,是与杨慎言一同冲在最前的,说来也曾生死同袍。

不过杨慎言出身弘农杨氏,家中又有定国公爵位,两年前战事一结束便奉诏回京,受封定国公世子。

毕竟一起打过仗,沈蔚面对杨慎言倒还自在,可此刻让她极不自在的,是他身旁的那张美人面。

“卢久!真是许久不见了!”杨慎言一过来便按军中规矩与卢久行了触拳礼,并未因如今的世子身份而有半点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