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女生,看门扣紧,听水青在院里叫花树的名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水青跟在花树后面,进了屋里,绕过廊道,在他房间门口停住。
“花树,好歹也是同学两年多,参与一下集体活动有好处。同学帮要退休的老师庆祝生日,是尊重师长的好事。大堂没有桌子,包房有。你跟张大哥说一声,包管没问题。”她觉得冷漠孤僻没什么好。这是人与人要打交道的世界,独立而又需要建立信赖关系,才能为以后的事业打好基础。
“那也不用装孙子。”花树这话可谓一骂一诚。
“是不用。不过我也没说谎,都是你同学自己猜的。”水青很无辜的样子,“而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告诉她们你是洗碗的,然后让她们吃瘪走人?”
“我本来就是洗碗的。”他可不怕承认。
“爷爷早想升你做经理助理。你自己不肯。而且,现在要告诉同学,是动机不纯。花树,你的自卑心理一日不去,以后很难事业有成。”从花树身上,她总能看到两种心绪,自卑和自信。他考上自然学院的地质矿物系以后,自信占多,自卑时而抬头。
“洗碗有什么可自卑?”他凭劳力赚钱,正大光明。
“你在这点上很坦然,我知道。”她虽然不懂洗碗的艺术,看他在厨房里待着不肯挪动,应该是乐在其中,又怎么会自卑?“我说的自卑,是你心口不一,想帮人,又怕自己说不上话,觉得欠了爷爷和张大哥太多,不够资格提哪怕小小一个请求,所以直接拒绝同学了事。”
靠在门边,从柜子上拿起一本英文原版书,“这本书,你说过是你的老师送给你的,是这个要退休的老师么?”
花树的视线静静落在水青手中的书上,酷冷的脸上有一丝微动。
“我完全不懂你这门专业。不过,就如矿脉一样,如果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根本没有尝试的意愿,大概真的就只是游山玩水。”水青的笑容淡然下去,“那么,花树,这样的你,能实现你父亲的遗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