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仍记得这附近没有别人家种桃,心道路没错,不由加快脚步。快到半山腰时,视线里出现了一间白色小屋,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匆匆跑起来,距离渐近后,那些声音因风入耳。
“宜山,你少说两句,没看到你爸气坏了。”有些年纪,女声,应该是奶奶。
“妈,我说得都是实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当属三叔韩宜山,“咱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好听点是林场,其实就是荒山。靠江那边根本种不出东西来,这片桃林一开始没产出,等好不容易能出甜桃,才几年,这桃味就变了。爸说请专家,咱也请了。说是土质变化,咱们能怎么办?”
“那也不用大呼小叫。”又是奶奶的声音。
“我没大呼小叫。”三叔不满地顶嘴,“这不是跟爸好好商量呢吗?谁知道他还没听全,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没心思种田,成天就想往城里去。”爷爷的声音,听着有些气弱,“要去你带上你那家子去,我死也要死在这片山里。”
“爸,我不懂你干吗那么固执,村里都笑话咱家这片山草长得都比别人稀。东边山里的王三儿,他家的果树那叫好,您不也瞧见了?咱们包到这荒地,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尽心尽力,如今却一年不如一年,我能不图别的出路吗?大哥在城里当了官,也愿意把您和妈接上去安顿,又说能帮我和二哥找工作,一个月赚得比咱一年还多。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肯。”
水青听三叔说话完全不得法,一会儿说人固执,一会儿说人傻子,不气到爷爷才怪。
“所以说你只管去,谁拦着你了?”爷爷果然更生气。
“您和妈不去,我们也去不了。”三叔自知家中大哥最孝顺,决不会留二老在村里没人照顾。
“宜田,你跟宜山一个想法?”奶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