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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一扯缰绳,前头一骑已奔远。

……

染了潮意的夜风泛着冷,傅缙胸臆间却情潮奔涌,滚动着仿佛要炸裂一般。

他不知自己要去哪,也不欲去想。

独身一骑,狂奔出数十里。

旷野凹凸不平,俯冲下溪流,马蹄子骤一个趔趄,正急速奔跑的膘马一顿,一颠。

傅缙本轻易可控,却不想控,他脚下一蹬,栽了下马。

“砰”地水花四溅,他重重的半跪在人腰深的溪水中。

冰凉的溪水覆面,他眼眶内一片潮热,终难隐忍,有什么无声沁出,随着哗哗的水流一并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今夜,他真伤透了心。

雕塑般一动未动。

许久,久到窒息的边缘。

肺叶闷闷发痛,只他的心脏更痛,刀绞般的尖锐痛感,一阵阵的,他禁不住捂住自己的左胸。

跄跄踉踉上了岸,脚下一绊,他栽倒仰躺在褐土地上,重重喘息着。

“为什么?”

喃喃,他眉心痛苦紧蹙,“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郊野黑沉寂寂,风吹茅草刷刷,墨漆的夜幕看不见尽头,“轰隆”一声骤惊雷起,闪电划破夜幕,大地一片惨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