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瞅了那案卷一眼,试探着问道:“五殿下这是要……”
“有他去!”圣上哼笑了一声,“从前是小看他了,他比朕想的还要会打算。”
数月前,当长安谋害绍方庭、谢慕锦的案卷送到御书房的时候,圣上就问过李昀,把陆毓衍塞进都察院,又叫他巡按应天、镇江府,李昀是不是就等着齐妃之死揭开的这一日了,当时李昀没有明确回答,但圣上心中一直都有答案。
他喜欢会打算的皇儿,天真无邪的孩子根本无法在宫中立足。
而现在,李昀把爪子伸到了白皇后头上。
“可皇后娘娘那儿……”内侍忧心极了。
圣上重重咳嗽了两声,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听着冷冰冰,实则血淋淋,朕老了,端看他们一个个谁有本事了。”
后宫倾轧,朝堂纷争,都是为了这把椅子。
他也是披荆斩棘,手上沾着兄弟们的鲜血,才坐稳了皇位。
他的儿子们,一样逃不脱这一日的到来。
内侍想劝几句,可他跟随圣上数十年,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再看圣上鬓角的银发,内侍也劝不出口了。
都老了,他也是半只脚在棺材里的老内侍了。
圣上靠坐在椅子上,吃了太医备的药丸,歇了一会儿,才觉得胸口气闷缓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