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见过谢筝哭的时候。
在胡同里,小姑娘抱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谢慕锦夫妇的墓碑前,她哭得只打嗝,怎么哄都平复不了。
谢筝并非不会难过,而是她很明白,何时能大哭一场,何时只能咬牙忍着。
至亲的突然亡故,阴谋重重,这种滋味不仅陆毓衍品尝到了,去年时,谢筝一样经历过一回。
他此刻心中有多痛,那时的谢筝就有多痛。
掌心沿着谢筝的脸颊一路缓缓滑下,落到脖颈处,他微微用力,把她拥入了怀里。
谢筝有些惊讶,身子微微僵住了,却没有动作,在适应之后又放松下来。
“丹娘,”陆毓衍的声音低沉,落在谢筝的耳边,“让松烟和花翘一块跟你过去,路上小心些。不用挂心我,我在这儿陪父亲说会儿话。”
他说得很慢,虽然谢筝没有说出来,但陆毓衍知道,谢筝在担心他。
丧父之痛,又是突闻噩耗,陆毓衍心中波澜,远远比他面上表现出来得多。
可他必须挺着。
谢筝当时能做好的,他也会做好。
这个当口上,他不能一蹶不振。
他心痛陆培元的离世,亦心痛谢筝曾经的遭遇,两种痛楚纠缠着,让他不禁紧紧抱住了谢筝。
谢筝听见了两人重叠的心跳声,说不上为什么,眼眶就有些热了,她吸了吸鼻子,颔首应道:“我去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