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寅背着手,连连叹着可惜:“我当时进京赶考,曾有幸见过驸马爷的丹青,当真是绝妙无比,没想到,英年早逝!”
曹致墨淡淡看了胡寅一眼,并没有接茬,做了一个“请”:“陆巡按,我们里面说话。”
陆毓衍回了一礼,跟着曹致墨往衙门里头走。
经过胡寅身边时,余光瞥见胡同知眼底的冷漠和不屑,陆毓衍心底透亮。
陈如师说得不错,胡寅对曹致墨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曹大人,”陆毓衍开口问道,“我听人说过,曹大人还在念书时,曾听过林驸马的祖父翰林大人授课?”
曹致墨倒是没想到陆毓衍会提起来,叹声道:“是,翰林大人来给我们讲过几次。”
“不知曹大人认得驸马爷吗?”陆毓衍又问。
“那年,他还不是驸马,”曹致墨感慨极了,“相较于出色的画技,文章就少了些灵气,林翰林有一回指点他文章,语气严苛,我正好听见。后来,我也看过那篇文章,其实挺不错的,我在他那个年纪时,只怕还没有他的功底,只不过都叫那一手丹青给掩盖了。”
曹致墨苦笑着摇了摇头。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一项太过闪耀夺目,让旁人提起他时就记住,也就意味着他其他的方面都被掩盖,甚至成了所谓的短处。
一如林驸马这个人。
他是驸马,因而他只能屈居在公主的光芒之下。
曹致墨想,若非如此,当年的那个少年人,如今大约也已经金榜题名,在何处为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