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打算是一回事,行动上却是另一回事,他偏不乐意好好配合别人的谈话,你问东,他扯西,心里早就打算把人让给他们处置,嘴上却要拿乔地来一句“我不乐意”,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就觉得心情大好。
绕来绕去地打了半天的太极,流云虽然面色不虞,可心里却一点都不着急,缓缓道:“离公子这哑疾,乃人为所致吧?你若愿将此人情况告知在下,想重开口,并非难事。”
离无言笔端微微一顿,顾盼生情地双目瞬间滑过细微的痛楚与恨意,可随即又恢复成如画的笑,双腿挂在椅子扶手上,掂着笔玩来玩去,半天都不肯配合,笑嘻嘻写道:你给的好处我不稀罕,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可以换。
“那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原以为你是希望将自己治好的。”
离无言微微出了会儿神,写道:我不想治。
流云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带着勘透世情的洞察力,神色平静道:“老天无眼,世人无心。这天下命途多舛的又何止你一人,端看你要如何活了。若想借着仇恨支撑下去,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其中滋味,你不是已经尝过了么。好受么?”
离无言突然觉得心口被重击了一次,又闷又痛,咬了咬唇,脸上依然在笑,只是这回写下的字却力透纸背:好受!
流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叹口气道:“那便随你吧。你可以在此多住几日,何时想起了更中意的条件,我们再谈。不过,我的耐心有限!”说着,便站起了身。
离无言腿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离公子这么快便答应了?”柳筠顿住脚步,重新落座。
离无言眼珠子转了转,捻着耳侧的发丝娇笑,提笔写道:跟你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