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输了的那一刻就是真正的死亡。身体死不了的他会在生与死的无限循环中作为行尸走肉游荡,直到老去化成灰土才被埋葬。
不胜即死。
柳一人吃两人份的饭,按时吃药,努力交际。
只要观察的够仔细,结合心理学原理,人的言行和心理活动便有迹可循。
对每个人投其所好,改善人际关系,融入群体,一定是他偏执,太过苛求,努力接纳投入这世界吧,正常人都这么生活的。
很快柳就交上了朋友。尽管同事a硬说红配绿是浮世绘风,同事b经常放臭屁还不认,但他们都是合适的朋友。
可是,柳睡前仍不敢解开绳子,饭和药仍一顿不落的吃。
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
需要治疗的真的是他吗?
他在抗争,抗争什么?他在迷茫,迷茫什么?如果他输了又是输给了谁?他的抗争和迷茫都是有意义且正确的吗?
柳控制不住不思考这些,不去质疑一切,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工作。
给欧尔麦特的那一战做周边救援工作,基本完成救援后,柳向媒体掩护欧尔麦特受伤事实,转移公众注意力。
个别没受伤的被救者向职业英雄们要签名和合照,远处高楼有个女人站在天台边缘,不知道是跟旁边树上那几个狂热粉似的想占据高地看偶像,还是对敌中房子毁了孩子死了老公离了生活无望准备自杀。
追随欧尔麦特和其他英雄而来的人群堵塞道路,喊叫骂街示爱英雄的声音混在一起。汹涌人潮中有人被挤倒在地,一双双做工粗糙的鞋子踩踏而过,救护车停在外围不得寸进,日光强烈,各式各样群众的各式各样汗味挥发凝聚,还夹杂屁味、口臭、女士香水和肉类腐烂的怪味,倒人胃口。
浊重的空气正在发酵,断壁残垣溃烂流脓,此处乃至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人们蜂拥而至等候被宰。周围闪光灯连成一片,妄图用强光降伏自由。
一名被救者举着相机,笑容灿烂又恶毒的在柳身边比剪刀手:“笑一笑!”
心里烂熟的公关辞柳一个字都念不出,更不想笑,他只想破口大骂,让人们离开这个屠宰场,可是什么烂棉絮似的东西堵着他的胸腔和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