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皂荚推开的门缝里泄出,足以将房间里的东西照出原型——
房间里,一层一层,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都是牌位。
里面没有一个姓洛的。
木质的牌位上刻满了诡异妖艳又狰狞的红色纹路,它们交叉差互,紧紧地缠绕着牌位上的姓名,将他们牢牢束缚在牌位下这方寸之地——
永不得超生。
皂荚见过鬼差,开过鬼门,入过六道,知道人死灯灭不过只是转世轮回罢了——
但如今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皂荚从未有这样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忍不住要往前去——
符渊再次拉住皂荚的手腕。
这次却没有放开。
符渊说:“你一进去,就会变成里面的东西。”
“谁也救不了你。”
皂荚双眼通红,身上的气息不断翻涌——
她咬着牙问符渊:“什么劳什子的帝流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符渊桃花眼中的情绪漆黑如墨,他紧紧握住皂荚的手腕,一字一句:“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不信。”
皂荚说:“我不信。”
皂荚双眼通红:“符渊,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符渊看着她,像是笑了一下。
而后他松开握住皂荚的手,轻轻抚上皂荚的颈脖——
皂荚昏了过去。
房间内的牌位中隐隐有黑气冒出,嗅着活人的生气,蜿蜒到距离符渊半丈远的地方逡巡不去。
这些是追逐着怨气而次生的低等魔物。
符渊连眼神都懒得分给它们。
他静静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侧颜,半晌过后,一把将皂荚打横抱起,大步向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