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一转眼见到他,下意识先拧眉,不耐道,你怎地一趟趟往此处来?
崖涘望向他,千万言语梗在喉间,终不成词。
凤华越发焦躁,每当汐落的时候,束缚他的上万条银色锁链便在他体内钻的更加凶猛,似要活生生将他法身吞噬干净。他疼的厉害,又不想搭理崖涘,便闭了眼索性不看他。
海潮声哗啦哗啦,崖涘再次走入水中,站在凤华身后,以手轻抚他亲手穿过去的锁链,良久,叹息一声。
凤华便恶声恶气道,你要杀便杀,将吾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作甚?难道你还能将吾一直关到地裂山崩?
崖涘不答。
病了的人,又兼痛的厉害,凤华这次语气格外恶劣。他几乎是极近嘲讽地朝海中啐了一口,冷笑着道,崖涘,于这数十万年中,吾怕是你毕生唯一的牵绊吧?你杀了我,了结这段因果,便能证了你的无情道,便能得了你的天地心。你不动手,是内疚,还是因为你的道心也不稳了?
崖涘缓缓地抬起眸子,说的却是旁的事情。
崖涘与他道,凤华,那个名叫南冥的凡人,吾并没有动他。
凤华冷嗤一声。
随后崖涘又道,你丢在南天门的窥尘镜,吾亦寻了来。
凤华的冷笑声突地戛然而止,目光如电弧般扫向崖涘面目,恨不能将其焚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