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广和蹙眉,唇边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凝视于一切都暗沉的光线中,叶慕辰那格外认真的神色,忽地脑海中有个什么念头一闪即逝。他在那念头彻底湮灭前抓住,盯着叶慕辰瞳仁内的自己,神色有些奇异。
“叶慕辰,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三生三世,你一直都是你,孤亦不可将你当作同一人?”尾调拖的很长,往上扬,颇带诧异。
叶慕辰寻思了片刻,终于迎着他的目光,郑重点头。
南广和歪了歪脑袋,随即手背一敲,笑道:“这却是哪门子歪理!所谓此身虽灭性长存【注】,即便换过了万千具身子,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哪来的不同?”
叶慕辰这次却格外坚持。他见广和侧首笑得欢快,心中便如同被人捶了一拳,说不出疼不疼,只觉得闷。他又沉声道:“殿下,是不同的。”
南广和含笑望着他,随口漫然道,“随你,你一定要吃醋,便醋着吧……”
“不!”叶慕辰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眸光坚定,情/欲/洪潮再觅不到踪迹。一张俊秀脸上神色格外的认真。
认真的,便如同万年前,他当场叛出三十三天凤宫外的那一天。
于是南广和渐渐收起调笑神色,亦正色望着他,于一片拍案的海涛声与锁链振动的簌簌声响中,肃然拱手道,“陵光上将于极情道一途的体悟,孤愿闻其详。”
这话不伦不类,似笑非笑。
叶慕辰怔了怔,随后以拳抵在唇边,弯腰剧烈呛咳。咳嗽声一阵高过一阵,瞧那架势,分明要将毕生所有的尴尬都从肺里甩出来。
南广和不得不摸了摸鼻尖,迂尊降贵地提起一只玉雪般的手,搭在他肩头,款声道:“历来只许你气我,却不许我逗你。朱雀你这厮的脾气,可真是越来越臭了。”顿了顿,似嫌不足,又笑道:“应该是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