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梁妄已经睡下,恐怕一觉醒来他的身体便能好了,秦鹿困极但满脑子都是事儿,根本没有睡意,便只坐在桌边,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尾。
梁妄没睡多久,恐怕是心里藏了事,闭眼之后满是梦境,穿梭了一百年来成为道仙之后,所发生过的种种,也有一些没发生过,却在梦境中分外真实的画面。
他嘴上说得好听,看透了生死,也看透了战争荒芜,但真连着碰上几年,怎会不想起当初西齐被北迹追着打了二十三年的逃亡生活,杂乱的画面快速闪烁,直到梁妄猛地睁开眼,才只睡了两个时辰,未时刚过。
梁妄醒来时,一场大汗,高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秦鹿趴在桌上,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小睡了一会儿,将脸上压出了两条袖带的痕迹。
梁妄见秦鹿脸上两条红痕,不禁失笑,而后勾了勾手道:“过来。”
秦鹿并未完全清醒,本能地朝梁妄走过去,等站在床边,又被他拉过去抱在了怀里,秦鹿姿势别扭,要蹲不蹲,要站不站的,梁妄长长舒出一口气,道:“怎么不到床上睡?”
秦鹿摸了摸脸上的压痕,道:“我没想我自己会睡着。”
“那小丫头呢?”梁妄问,秦鹿才想起阮红红,便说:“后院陪狗堆雪人呢,恐怕已经堆好了。”
梁妄松开秦鹿,微微皱眉,低声道:“来时太困,本王忘记与你说了,先前在马车内,我试探过阮红红,那些怨气便是由她身上散出来的,是她,非她。”
“是另外那七魄。”秦鹿道。
梁妄一怔,没想到秦鹿已经猜出,于是点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