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眼睛直直地看向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任由两行泪从脸上滑下来。
他实在是倦了。
她这么践踏他,他却喜欢她。
他苦笑一声,然后又捂住脸哽咽。
是他欠她的,这孽缘,他又怪得了谁。
这之后,他再没有见过许笙。除了在电视上。
他偶尔会蜷缩着身体抱住膝盖,坐在落地阳台上看着落日发怔,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来。偶尔也会从极深的夜中的噩梦里挣扎着醒来,摸了摸眼角的泪,然后再恍恍惚惚着看向天空那轮苍白又带着些昏黄色的月亮,一伸手,摸到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冷的,只有他自己孤寂的影子被屋子里的灯光拖长了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陪他,然后捱过这漫长的下半夜。
以往,他梦到过往时她会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抱住他低声和他说别怕已经都结束了的。
他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一个月,心不在焉地在心里算着日子,知道离大典来临的日子越来越近。然后沉默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消瘦。被养出来的肉似乎是肉眼可见地下去了。
他恍惚着,觉得有时似乎听见管家和谁在那里通话,低声说着大人,说着他最近没吃下多少东西,于是扭头沉默地看着她照旧送来的花。
她人不在,花还是照旧送来的。那杜鹃红得如血,娇嫩的紫罗兰绽放着,粉色的康乃馨美得温婉。
他每日都在想他们的过往,日日想,夜夜想,想着想着想到最后她离开时的表情动作开始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