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从墙头跳下,结果落点没选好,一脚踩进墙根处种的一排花里。且不说脚会扭到,他反倒更心疼这几株长势喜人的花。
算了,就算种再好时鉴也舍不得送自己一盆,抠门精,小气鬼。
他拍拍衣摆上的灰土,结果染上了一点颜色,着实是看不下去,干脆施法扫净。
时鉴没看见的脏那就不叫脏......算了还是回去洗了吧,省得这人有事儿没事儿挑自己刺。
杠精。
初元自己都觉得自己烦得很,三天两头过来找时鉴粘着。毕竟他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慌,就算过来是吵架的,只要能见着时鉴,就觉得心里舒坦点。
他发现自己会做梦了。
起先这让他觉得惶恐,整几天没敢睡觉,睁着眼睛到天亮;等他实在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他才彻底妥协。
他起先还以为是什么病,也不敢跟人去说,省得时鉴知道了来笑话自己。一想起那场景,他非常不熟练地脊背发寒一下。悄悄去看那些医术,并没有对这些东西有什么记载。这使初元更加疑惑了。
自诞生之始,初元便随着天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像这样突然有了他所不了解的事物,便让他十分慌乱。
所以又一个不敢睡的长夜,他还是决定来找时鉴问问。
笑就笑吧,笑不死他!
结果估算错误。他还以为时鉴这个夜猫子今天晚上又没睡,还在书房挑灯夜读。等初元去了书房,烛台是灭着的。
他立在院子里愣了半晌,头顶突然飘了雪花。
怎么突然就降温了?
他第一反应是时鉴出事了。总不能看书看着看着被人掐了烛火然后暗杀了,但是神又死不了......猜来猜去还不如去看看。初元一把给书房门推开,等他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就看见书桌上有一团黑色的隆起。
仔细看,好像还在动。
初元吓一跳,那是什么玩意儿?他点了掌中火,凑过去查看。挪近了才看清,是时鉴趴在桌上睡着了。没亮灯的原因估计是边上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给吹灭了。
他手心的火凑在时鉴脸颊边,那人像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温暖,枕着胳膊往这儿挪了挪,然后打了个喷嚏。
初元吓一跳,这人睡着睡着怎么还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往后一缩,就看见时鉴坐了起来,估计是醒了。睁眼时眼中的雾水迷蒙还没褪去,看着跟平日里的规整正经有了那么多的差别。
看得初元楞了一下。
“你怎么睡在这儿?”初元先开口,“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时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拢了拢滑下去的外袍,顺带吸了吸鼻子。他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才想起要把灯点上,而后他回头看一眼初元:“看着书睡着了。你这会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