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元被他逼得哑口无言,一脚给他踹出门外,“你非要知道你就自己去看,记得换个模样,省得被认出来。”
等时鉴走了,初元也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桌上的本子被风吹开几页,是他曾经背过的课本,边上全是朱砂笔做的标注,胡涂乱写,但仍是看得出其笔迹风骨。
然后是那本从天上带下来的笔记。初元早先便觉得这字熟悉,可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时鉴说是自己的,他竟还有些不信了。
笔记中的一看便是个沉静稳妥之人的字迹,一笔一划规整有力,清秀潇洒,漂亮得很,初元自己可从没写过这般字。
细思片刻,还是实践出真知。他研了墨,宣纸铺开,可当要下笔的时候,手却一抖,停在了半空。
自己不是“那个”初元一样的人,从来不是。
时鉴等着那个初元回来,又不是自己。自己只是个俗人,就乐意在屋子里吃吃睡睡种种花,没那么大拯救苍生的思想觉悟和能力,纵使想到了也只不过一句感叹,当不来他想要的那个神。
只是共用一个魂魄和脸的两个人而已。
落下第一笔,走笔了。
时鉴出了巷子口看见个人,擦肩而过时直接换了那人的模样。
从鞋子到头发梢,都仿得分毫不差。
结果路过一个小摊面前时,被那摊主认了出来。时鉴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赶紧又换了个人做自己的模样。这次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穿得还挺好,就是模样不成。
他在一个水坑上瞧了瞧这模样,皱着眉头,稍微收了收下巴和两颊,鼻梁拉高,眼间距和高度调整了一下......这发际线......小法术微调一下,好歹是看得过眼了。
倘若是让那些姑娘知晓了这种易容术,祈愿书简中一多半可能都是这种祈愿吧。
也不知初元非要给自己赶出来是做什么。时鉴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身上也没点钱。就想着这么转转,然后回去罢。
“公子,要不要来盒胭脂送给家里娘子?”旁边一个摊上的一个丫头胆子大得很,出声拦他来买东西。时鉴没钱,却也没那么无礼地不理人家,过去看了一眼。摊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脂粉,尽是女子化妆之用。时鉴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用,对着那丫头摆摆手,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其实他还挺想买的,毕竟天上没见过这种东西,那些真仙或是女仙使似乎都是天生丽质,并未见她们用过这些物事,他还怪好奇的。
嗯,好奇,对不明白的事物有的疑问和求知欲。时鉴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遍,这叫好奇。
哦对了,家里娘子。他家里没有娘子,倒还有个追着自己问问题的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