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见到哥哥们……还要见到母亲、父亲。
会过去的。
该来的会来。
同样,该走的会走。
信念仿佛在心里扎了根,以至于她摔下时、昏迷初醒时,都仿佛临了一场梦境。
雨,滴在脸上。
无情拍打在她凌乱湿透的发丝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天色似乎已近黎明,只是眼中灰蒙蒙一片,无色,分不清。
但想想,或许是吧!
空气中,除了潮湿还夹杂着另一股,让人直泛恶心的味道,奇臭,从未闻过这么臭的味道。
这时,忽然看清,身旁居然还躺着其他人!有的侧躺,有的横躺,横七八竖的躺着许多,而且,那奇臭的味道,居然也有从身下传来。
白锦双眼开始有了些许慌色,她摸索着身下,没有土石,确是软软的,还有布料,似乎……躺的是一些人的身上!
她动了动腿,勉强可以动,只是疼的要命,惊慌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才见,眼前是一片坑,这里面躺的全是臭气熏天的人!
他们都是死人!
心中闪过这一念头,白锦哆嗦着,挣扎着立即起身,可是双腿巨痛,还未站起来,已疼的趔趄倒下,正好又倒在一具死人的身上,面容正对着那人腐烂的半张脸。
白锦慌忙退后,惊吓不已,可碰到的又是一具具发着恶臭的死人。
“不能怕,不能,想要出去就不能怕,在这里也好过在那三个人手里,不是吗?该庆幸才对,不能怕,云白锦你不能怕!”
连连安抚着自己,颤抖着忍着腿上痛楚,一点点爬出了死人坑。
原本就被雨浇的浑身冰冷,爬出来后,才发觉身上更冷了。
不住的哆嗦,颤抖,浑身无力,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等身心平静下来。
半晌,才挪动身子,爬到旁边找了根歪歪扭扭的木棍,支着起身,疼的眼泪直下,冒着雨,一瘸一拐坚持着往山林缓缓走去。
找不到可以刺破手的东西,她借着一棵满是乍起的干树皮的树,用力在上面磨擦,坚硬锋利的树皮断裂掉落树下,她再换一处地方继续磨,紧紧咬着牙,直到磨的一只手边缘鲜血直流。
扔下木棍,她用另一只手指,点些许自己的血迹,抹在一朵野花的花蕊中心。
瞬间,那朵野花幻变成了昙花的模样,仿佛昙花一现在此时。
她沿路,但凡碰到野花,哪怕是一朵小小的,都会将血迹抹上花蕊。
边抹边行,边行昙花随之开放。
山林内,茂密的树荫遮挡住雨空,虽然如此雨势并不大,算是淅淅沥沥,但雨水冲到花蕊上,血迹一旦冲光或者自行干结,昙花便会消失。
绿叶草丛里,昙花朵朵,为这普通的山林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