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该动他,能杀他的不是你。”
“那又如何?卦象说他早晚会死,陆平的性子优柔寡断,就算要杀人也只会手起刀落,那未免太便宜他了。”六违说着,眼底已然染上了癫狂。
“我是怕你一时不查,功亏一篑。”大巫皱起眉头,“若是知道如今,当初我就不该……”
“他欠我的,也是欠你的。”六违缓声说道,“这么多年您一直一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恨他,不想报仇吗?只因为他是琅迹的王便可以随意践踏生灵?
“大巫效忠一国,不效忠一王。大巫,您口口声声说的好听,到底不也是愚忠吗?”六违毫不留情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利刃,直直的戳入大巫心间。
大巫想到了那段灰白的过去,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六违,可是闭目所见是一地猩红,他的剑灵十八年前穿着一身白衣,在湘国的铸剑台一跃而下,连带着那柄剑遁入熔炉之中粉身碎骨。
她留下那个孩子,只身赴死,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那孩子从凶禽猛兽中活了下来,被他带回琅迹。
若是当初他……隐匿于被褥之间的手猛地捏紧,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大巫却感觉不到痛苦,心中的后悔遮盖住了所有其他情绪。
若是当初……可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可能供人假设?错就是错了,再没有后悔可以言说。
六违垂眸看着痛苦不堪的大巫,心里陡然生出一抹快意,他唇边是嗜血的笑容,只可惜大巫闭着眼睛没有看到,只听到这人在离开前,一字一句地说:“大巫,您放心,在您之后、在我报仇之后,我会好好辅佐陆平,让琅迹国繁荣昌盛,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