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以为这仅仅是一位女人的羞恼, 并不曾产生警惕, 所以他现在才成了这个样子。

他举起一桶水,最后往马身上泼了泼。将马清理干净之后,他靠在了马厩栏杆上休息了会儿, 轻轻捶了捶发酸的右腿。这一条腿是在他十四岁那年,被史密斯夫人的弟弟用马蹄踹断的。

他至今还记得那条腿畸形扭曲时的样子,钻心刺骨的疼, 却比不过看到那种畸形样子时心中的恐惧。

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 每天做梦都梦到那条腿刚被踩断时的样子。

只不过当他发现, 他开始天天饿肚子时, 就再也不关心那条腿到底会如何了——活下去总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他没能从史密斯阁下手中得到任何与骑士战斗相关的知识与训练,但是这么多年,他在一旁服侍得也够久了, 多少学会了一些。

于是从那之后,他就拖着一条瘸腿,想尽办法去周围找东西吃——这样才勉强活到今天。

他也曾想过偷偷离开这儿去外面生活,但他始终鼓不起勇气。

在他所能看到的范围内,即便是那些四肢健全还有地产的平民,过得也非常艰辛。

而他又是个身无恒产的瘸子,他不知道,当他真正离开史密斯家之后,是否能活过一个月。

“费利蒙,阁下快回来了。”一位胖乎乎的女士,从厨房窗户内朝他喊了一句。

“好的,蒙奇太太。”费利蒙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又重新站了起来,开始打扫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