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亭低声道:“前些天更改了法律,这些是被其主人强制谴回的拥有军籍的奴隶。……从前线上被强制谴回。”
唐初正听着,等连亭继续解释,对方却不说话了。正要问出口,唐涛已经走到他背后,感叹道:
“二十三万奴隶啊,军部飞船承载力可真好。”
唐初斜他一眼,虽然不是很想和唐涛说话,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前线本来一共多少人?”
唐涛耸了耸肩:“四十万。刚才飞船上那些……应该是整个帝国所有拥有军籍的奴隶了吧——哦不,还有你的连上将呢。”
唐初难得没有怼他一句,“……所以军籍奴隶都在前线?”
“是啊。不过有趣的是,每次前线伤亡,奴隶士兵都不会死多少;每个身为奴隶的士兵永远辗转于各个前线,但人数却还是这么多,真是很神奇啊。可惜的是,这次之后就没有可以随意指派的前线肉盾了呢。”
唐初声音有些沙哑:“难道不怕他们反抗吗?”
唐涛不可思议道:“反抗?哈,他们之所以是奴隶,就是因为不会反抗。”
唐初看着唐涛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上的漠然笑意,很不舒服地远离了他,沉默地靠近连亭,把他拦腰抱起,自己坐到他的轮椅上,把人放到自己腿上,不发一言。
连亭惊了一下,看向霸占了自己轮椅的人,手指动了动,搭到唐初的肩膀上。他抬头看向飞船驶离的方向,轻声说:
“军部保留了奴隶任职的权利,对于奴隶本身来说就是一种恩赐,虽然是因为母系法律规定而不得不这样。而且你看见刚才的飞船了吗?它护送被谴回的奴隶并不是规定如此的,所以军部永远是军部,尽管法律已经更改。”
唐初终于对连亭笑了一下,要说什么,不远处却响起一声不大的爆破。
唐初闻声看去,便见刚刚的投放仓已经被打开,旁边正伏着一具没有头颅的躯体,颈上尚在喷射着鲜红的血液,近旁被爆破出的红红白白粘了一地。
另一处投放仓的地方也传来一阵动静,一个唐初曾见过的军校生正对着他,脚踩着跪地的奴隶的头颅,一面看着终端上的时间一面愤怒地说:
“你来晚了。”
他随手在终端上点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小范围的爆炸,脚下的人头也成了一地的脑浆肉屑,还有喷薄的鲜红。
唐初沉默地转过头,突然道:
“我想进军部。”
连亭坐着唐初温热而柔韧的大腿,不适应地动了动,便听见唐初这句话。他愣了愣,“你说要……进军部?”
唐初抿嘴轻轻笑了一下,抬手搂了搂连亭,“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