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动了,大着胆子问何时,“掌柜的,将军真的喝醉了吗?怎么他每次喝醉了过来,身上的酒味都这么淡?”
“十有八~九是喝的闷酒吧。这个最醉人。”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呢。我们主子不是从北狄来吗?我从她身边走过,却一点羊膻味也没闻到。”
何时拍了一下伙计的头,“少胡言乱语。主子自然有主子的法子。我听说北狄的人,用动物油脂做灯油,膻着呢,加点什么香草进去就不膻了,还香,我们主子是个受不得味儿的人,或许就是用的这样的办法。”
伙计苦了脸,“我知道了。掌柜的,那我们把人扛哪里去?我们住的地方,可不敢带他去。那次把他带去,他嫌弃我们屋里味儿重,把我们都给揍了。”
何时也苦了脸,“你问我,我问谁去?”
“给我吧。”宓琬将郭英拉到自己身边,扶着她往楼上走,“打两桶热水来,然后就都去歇着吧。”
郭英的脸,歪向宓琬,一双凤眸似眯似闭,“我好像,又看到阿琬了。一天看到三次……以为……”
宓琬嫌弃地将他的脸推开,“一身酒味,离我远些。”
“不好!”郭英反倒将她抱紧了,“什么都答应你,唯独这个。”
宓琬正将他带进屋,被他的动作带了一个踉跄。
提着两桶热水的伙计尴尬地盯着自己脚尖,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宓琬瞅了他一眼,“热水放那,你先去休息吧。”
小二巴不得听到这话,溜烟不见了人影。
宓琬将郭英往一边推去,“好好洗洗,不然,你就睡地板。”
“睡地板能抱着你?”
“不能。”
“那我不要。”
郭英不松,反倒把她抱紧了。
“……”宓琬无奈地用力推开他,“那你去洗洗?”
“你不走?”
“不走。”
宓琬总算能空出手来提水,却发现自己的袖口被他紧紧地拽着,“文渊,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顿了一下,他又道,“我就轻轻地拉着,跟着你……”
宓琬抬眼看他,他吐字清楚,若不是一双凤眸里水雾迷离,差点要以为他是清醒着的了。
他一脸委屈,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人以为是被人抢了糖果想要讨好地索回的孩子。
宓琬心头一软,没有再拒绝。将热水倒进去,却见他单手解衣,另一手,还在抓着自己的衣袖。
“文渊,你当真醉了?”
“我没醉!”他扬声否认,忽而又软了调,将宓琬抱了个满怀,“不对……我醉了……只有醉了才能看到你。阿琬,你别躲我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遍遍地呢喃着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