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琬抬腿跟上,眸光冷了下来,几步上前,“巴里,洛拉,乌尔扎来了。”心里堵得难受。这一瞬,她出要离开北狄的想法。
巴里三人没想到会惊动乌尔扎,立时躬身向他行礼。
乌尔扎的脸色微沉,一双眸子深邃得让人分不清喜怒,“你们,在做什么?”
逼人的威严散发出来,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想臣服。
西罗也因着他这一句话而躬身行礼,被宓琬提醒,才继续在她耳边轻声翻译。
宓琬正要说话,洛拉先一步气急败坏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便是听不懂她的话,宓琬也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一股感动的热意涌向鼻头。
西罗在她耳边翻译:“洛拉说,铁木图射杀了你养的白鸽。那只白鸽是公主和公主的朋友们通信的伙伴,这便是射杀了公主伙伴,要让铁木图向公主道歉,还要让铁木图把那白鸽脚上的竹筒还给我们。”
微微一顿,她又道:“铁木图说,他不知道这是公主的伙伴。只是看到白鸽,便想着这里没有这样的鸟儿,味道一定不错,便射了来。至于那信,他不愿意给洛拉,想要确定是公主的,便当面还给公主。所以不想给巴里和洛拉。他看到了香雪对他说了什么便跑来,他想,香雪应该是去叫公主去了。”
“渠宁阏氏问铁木图,有没有看信里的内容。北狄人传信,从来都是用鹰,不是用白鸽。那白鸽即便没有被铁木图射杀下来,也会被北狄的鹰啄了去,飞不出北狄。”
巴里和洛拉坚持这是宓琬和朋友的信件,旁人不能看,于是,气氛变得极为僵硬。
宓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发出一声轻笑。
原本剑拔弩张的几人皆拿目光转向她,有不解,有担心,有看戏,有疑惑,也有如乌尔扎一样的让人看不晦暗不明。
宓琬看向渠宁阏氏,“你是皋(gāo)落(luò)部族的公主?”
她不知道渠宁阏氏是不是能听懂天德语,直接让西罗翻译。
西罗对渠宁阏氏有积存已久的尊敬和畏惧,悄悄地看了她们一眼,想提醒宓琬渠宁阏氏能懂天德话,却见洛拉已经拿眼瞪向她,“没听到公主叫你做什么?不听主人的话,便回到你的帐篷去,我们给阿琬另找一个忠心的。”
不忠心,对于他们这些做奴仆的来说,是最要命的罪名,被退了之后,便再不会有去处,等着他们的,轻则任生任灭,重则被赶出王庭,成为绿草黄沙里的孤家寡人。
下意识地便想向宓琬告饶,转向宓琬,却见先前还笑如暖阳的公主,此时此刻扫向她的眼风如淬了冰一般。立时便于心中生出悔意。
而这个时候,渠宁阏氏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直接用天德话回答了她,“是。”
宓琬转向铁木图,“所以,你身上流的是皋落部族的血?”
这一次,她打算直接让洛拉帮她翻译。西罗却急急开了口,颤着声音将话翻译了出来。
她并没有要等铁木图的回答。所以在铁木图回答了之后,不等西罗翻译给她听,她便继续说道:“所以,皋落部族想对铎辰部族赶尽杀绝?哪怕铎辰部族只余我们兄妹二人,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