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脸上写满了八卦,“难不成。二少也是为了有喜欢一个人的资格?”
若是平日里,他断然是不敢这般和郭英说话的。此时此刻,郭英身上全然没有半点冷戾的气息,让他一时间忘了郭英可怕的时候。同时,他也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郭英看着一个方向,整个人都变得如清风朗月般,“没错,就是为了能喜欢她。”
世人皆道情爱为祸,而他,却是为了这份爱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合格,变得优秀。
蒋成顺着郭英的视线看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二少说的,莫不是阿琬?”
“再无旁人。”
蒋成一脸懵,阿琬不是去年才被二少从山匪手里救出来的人吗?
不待他细想,郭英已经再不给他闲话的时间。只半瞬的分神,他的身上便能多出几道伤来。
……*……
李潼潼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们这里,将一只药瓶塞入宓琬怀里,“这是避子药,事后吃一颗便好。我特意为你配的,对身体无害,却也不能多食。”
宓琬眨了眨眼,哭笑不得。难不成,已经人尽皆知了?
李潼潼却没注意她的神色,而是继续道:“那天和你说过话之后,我就觉得不太~安心,将军是怎样可怕的一个人,我们都知道,没人能忤逆他的决定。他若是起了那个心,你怕是无法拒绝的。所以我回去便给你配了这个药,只是制好后,发现将军总是和你在一起,我寻不到机会交给你。阿琬,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也不能替你做决定,可我希望将军能娶你。至少在他娶你之前,不会再有一个成形的孩子从你身上消失。”
噢,原来没有人尽皆知。
宓琬放下心来,虽然并不需要这个,还是将想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将药瓶收入怀中,抱了抱她,“我的潼潼是世上最美的小仙女,为我想得真周到。我没有照顾好你,都引来旁人的指责了,你是怎么想的?”
两人并肩走着,看到合适做柴火的,便拾起来放置一处。山竹在一旁扑蝴蝶,不时地往她们这里看一眼。
到平城后的大半年,李潼潼被独自丢在军医营里数月,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事都要来向宓琬拿主意,不是那个容易被吓哭的人了。
她有了自己的主意。
李潼潼想了想,“和你说的是蒋大哥吧?昨晚,他看到我哭了,以为我是因为你。其实,我是因为想我爹爹和哥哥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下落。阿琬,我时常会想,如果那个时候,爹爹没有答应带你一同上路,我会是怎样的结局,大抵,连平城都到不了。前些日子,我听到陈云死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吗?可再开心,只要想到哥哥和爹爹下落不明,我就笑不出声来。”
说到这里,李潼潼话锋蓦地一转,“阿琬,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我们与北狄、西戎之间不能和睦相处。只要没有战争,我哥哥和爹爹就不会失踪,我和爹爹也不用离开京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亡或者失踪了。”
宓琬同情地看她一眼,单纯的小姑娘到现在,还以为他的父兄是因为打仗才失踪的。
朝堂夺权之事,她知道,却不好开口说出来。李乔猜到了个中关窍,却从来不曾说给李潼潼知晓,想必也是这个缘故。想了想,她只得道:“潼潼,最可怕的战争,不在沙场。”
“那在哪里?”
“人心。”在京城,在朝堂。
李潼潼垂着眸想了想,“人心确实挺难琢磨的。有时,觉得一个人是好人,他偏偏做了让人痛恨的事情。当我觉得他是坏人的时候,却又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