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摄政王来上朝,他们自然也就轻松。可这摄政王没来吧,就令人头疼了。且小皇上好问,摄政王若在,陛下就问他。摄政王不在,他就问诸大臣。
每日光应对皇帝的疑问,都能让人揪掉一撮头发,甚是心累啊!
所以这日众臣赶去上朝,一问摄政王来了没,就有人指了指前头。一瞧见谢远琮的身影,个个就全眉开眼笑的,赶着上去问安。
见谢远琮神色好,个个也都心知肚明了——看来王妃是好多了。
大伙如此舒坦地过了几日后,一日上朝跟谢远琮打招呼时,却发现他脸色不善。皆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爷第二日就告假了,朝堂哀嚎一片,王妃又如何了啊?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纪初苓一上一下的。
纪初苓自然不知道,她怀子中的一点动静,外头都连蒙带猜的摸得清透。
她正烦着心。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东西吃下了,也不怎么干呕了,心里却不知怎得常觉难受,似有根弦被扯住了。
弦绷得紧,还总不留神被拨到,一动就燥闷,一闷就想哭。大事小事都如此,仿佛这神思和情绪都不是自己的了,变得愈发难以掌控。
谢远琮觉得这似是比之前那出更为麻烦。苓苓一言不合就掉泪。
最初那夜他正抱着她睡,半夜被苓苓推醒,说要吃肉。他当日累极,正睡着呢,半睡半醒间,她说前两句时没怎么留意。
没想纪初苓突然就瞪着他哭了。震得他一个激灵,立马起身吩咐人去做荤菜来。好不容易将泪哄回去了,肉也来了,纪初苓盯着瞧了两眼,又嫌没胃口不要吃了,哼哼唧唧自顾躺下睡了。
自此她便总是情绪易波动,想到什么便要什么,慢上两步就盈泪。问了太医杨轲,说是女子怀子确是容易如此,心绪不稳以关怀为上。
于是谢远琮干脆告了个长假,每日陪在纪初苓身边三步不离。就算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一见她眼泪就心慌。
纪初苓心里觉着给他添了麻烦,可又控制不了,全是肚子里头这个闹的!
她想,如此闹腾难伺候的主,大概是个儿子吧。如果是个女儿,将来岂不是要比萦姐姐还厉害了?
这想法她跟谢远琮说过一回,话一落便见他神情凝重,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好似要去打战一般。
纪初苓见他这阵子顾着她这坏脾气人都憔悴了,也就不忍心再打击他,只好反过来安抚了两句,道自己瞎猜,指不定真是个闺女。
其实她也知自己太折腾,有些愧意。且眼下都四月多了,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远琮血气方刚的,时常抱着她睡都有所反应,可出了三月了,他却从没跟她提过。
自然是因为她一桩接着一桩的闹,他顾着她身子,所以忍下从不提。
纪初苓越想越疚,于是起了念头,大晚上就早早沐浴过披了件薄绸丝袍,窝爬进了床上。
谢远琮见她突然歇得早还奇怪着,害怕她是否又哪里不舒服了,结果凑过去才问了一句,便被纪初苓纤臂一攀勾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