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苓对此倒没意见,她又不是真想饮酒,只是好奇居多,况且酒性低的尚有那么多壶,就已够她尝的了。
谢远琮随手挑了壶兀自饮着,笑盈盈看着纪初苓摆弄着面前的杯杯盏盏。
见她喝到不喜的就蹙起秀眉,尝到满意的就目显陶醉,时而檀口启合碎语嘟囔。在他面前喜乐怒忧俱不掩饰,袒露着最真性情,令他尤为珍惜满足。
纪初苓挨个试了一圈,除了惯常那些,还尝了什么浅浅灼人,望春眠之类的,名字取得倒好,但她尝着古怪不怎么喜欢。
倒是这间酒楼的桂花酿甚合她心意,清甜甘冽,复韵悠长。纪初苓饮了一杯还想再喝,就自己去寻那酒壶倒。
一杯倒满一口饮下,却发现桂花酿只甜,这杯酒却甜中浅带了酸,显然她是给拿错了。
不过这酒顺喉而入,纪初苓顿时眼眸一亮,竟比之桂花酿更甚一筹。
她忍不住一口气连饮了几杯,壶身骤轻,纪初苓却连醉意蓦然上头都不知。
还是谢远琮一个回神才先发现的。
纪初苓双颊嫣红,饱额沁出密密细汗,眼神迷离,一个瞟视过来含娇带怯,娇身更是软弱无骨地斜支在桌上。谢远琮刚搁下酒盏,抬头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个咯噔,顿感不好。
他急起身过去,手才刚扶上香肩,纪初苓身子无力一软,顺势就一个倾倒倚靠进了他怀里。谢远琮一手抱着人,一手取下她手中的杯盏闻了闻,又去看她面前的那壶。
青梅烧?
他拿起尝了尝,发现这酒酸甜极易入口,不觉特别,却是后劲十足。谢远琮没想这家的青梅酒竟酿得如此之烈,起初闻之不察便过了,却成了条漏网之鱼。
而且一晃,都被纪初苓喝得快见底了。
烈酒下喉,纪初苓只觉腹中灼灼如火,脑袋昏沉火热,竟烧得她有些开始难受了。
她软香酥骨的双臂就水蛇般缠到了谢远琮脖子上,气息喘喘,水眸氤氲。谢远琮见她撑着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便忙将壶盏丢去一旁去扶她腰身。
可纪初苓才站起腿便一软,脚在椅腿上打了个绊,紧搂着谢远琮整个人都扑了下去。
谢远琮衣角还被她无意踩中,进退不得,见人整个要摔过来,怕她伤着,只好卸了力去接住她。只听砰得一声,椅摔桌斜,谢远琮也已被纪初苓整个扑倒在地。
因有谢远琮接着,纪初苓摔在他身上也不觉疼,她顺势跨坐在谢远琮的身上,时醉时醒。
“谢远琮?”她眯了眼,双手按在他胸膛上凑近了去瞧他,像是才认出人来一样嘟囔。
“你怎么坐地上啊,地上凉,你快起来啊。”纪初苓颦眉说道。
她如此压着他,要他如何起来?小姑娘醉成这样,烫得如同火炉一般,跟猫似得蜷在他身上娇娇哼哼。
他知纪初苓酒量不好,但如此醉态还是头回见。他又担忧,又苦恼着如何让她先起来,却见她醉态迷离的已经开始吃吃的笑了。
笑着笑着,又猝不及防地开始哭。
“谢远琮,我头疼,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