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泠月不傻，当然看得见地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她现在才是在最高处俯视一切的人啊，陆渊慌不得法，只好让这些人先撤离，才好哄她下来。

“皇上……要不……请弓箭手就位，射了她的小腿，站不稳自然就下来了，咱们也好叫人接着啊！”

一有人出了主意，周围人都附和起来，赞同他的话。

可陆渊根本没顾得上是谁在跟他说话，直接驳了回去。

“不可！太冒险了！”

“皇上！这不冒险可还有其他法子啊？！”

“……”

“我是沈泠月！但我不是沈府的沈泠月！”

在泠月说出啊这话的时候，殿外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了，全都屏住呼吸等着她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现在众所周知，我不属于这里，没错。所以……对不起，因为我认错人，所以，陆渊……对不起！因为认错人，对我的……对不起……”说到这里，她知道，她最不能面对的就是容择了，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连对不起都觉得说不出口……

“莲衣，我不负责任地把你带走了，对不起！”

“我的两位朋友……谢谢你们……”

“沈二哥，谢谢你对妹妹的疼爱，对不起。”

“我……咳咳……”

随着自己情绪越拉越激动，除了眼睛都酸涩，曾经出现的头痛又犯了。泠月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好像，能稳住……

而且，她对她本人的记忆好像，也有些清晰了……

“我来自中国，其实和你们脚下……踩的是同一片土地……我有很好的家庭，宠我……爱我……我真的以为我就是喝多了做了梦，没想到一梦这么长……”

“我真的……不属于这里啊……”

嘣——

脑内有一声脆响，说是头痛欲裂都小瞧了它，可泠月想家了……

“如果我还没有进宫的话……他一定会抱着我，叫我不要回忆的……一定……”没了说话的力气，嘟囔几句，可能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好像，眼睛也看不见了呢……

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湿答答地，可是，我没哭啊……

手指好麻……

百十来号人在下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到泠月没有动作，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

“眼睛！她的眼睛！！”

“流血了！陛下快做个决断吧！不要再拖下去了！”

“上……上去……上……都上去，把她绑下来！快啊！”

远处——

“姐！——”

“月儿！！——”

“皇、皇上……是闯宫的那两个人……”

原本很大的皇宫，现在也变得很小，全都乱作一团，顾了前顾不了后……

沈泠月一点一点扒开自己的记忆，没想起一点，头就更痛一分，到现在……连自己说话都听不见了……由手指蔓延开来，到手臂，到肩膀都开始失去知觉……

我终于……

终于要解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