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周淮情绪的细微变化，杜冉冉慢慢抬起头，小巷旁的路灯不够亮，她只看到他干净的下颔角。

“看什么？”

下一秒，杜冉冉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着周淮低下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头给垂了下去。

“看路灯。”杜冉冉开口道。

“哦。”周淮点了点头，看了眼墙边挂着的被墙上盆栽挡住了大半的小小路灯，“好看吗？”

杜冉冉说不出来，因为她压根就没看到，但是对着周淮带着探究的目光，她只能点头：“好看。”

“嗯。”

得到周淮回应之后，杜冉冉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就看见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怎么心情又突然好了起来？

“说说吧，你怎么又不认识他了。”

“啊？”杜冉冉有点懵了，他刚刚不是好像不太愿意听的样子吗？

周淮推开门，照例坐到了他们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他把菜单递给杜冉冉：“选菜吧，这个事等会再说。”

“哦。”杜冉冉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两个招牌菜之后，她抬眼看向周淮，黄澄澄的灯光下，他面容显得温和。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我都不记得他了。”杜冉冉叹了口气，“我又不知道，你看着我追他的剧，等到今天大结局了才发脾气，我就更懵了，其实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我大不了就不看这个电视惹你生气了啊。”

杜冉冉说完垂下眼睫，看着可怜兮兮的。

周淮听完，依旧没太明白杜冉冉想要表达什么，但是——

“我没发脾气。”他说道。

“嗯，我知道。”杜冉冉开口，一派哄人的语气。

周淮难得地，看着杜冉冉，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一口气憋在心里没办法纾解的感觉。

“我现在问的是，你不记得陆景泽了？因为我们那场车祸，对你造成了这样的影响是吗？”周淮被杜冉冉气得很快想到最开始她说的话。

“对。”杜冉冉点头，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让周淮知道她现在完全不认识陆景泽这个人就是了。

但她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周淮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她有些紧张，周淮这是不相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事情总得解决的。”周围慢慢响起悠扬的音乐声，但是周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