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打狗还得看主人,不过夏天打你看的可是我的面子,而不是杜先生的,你既然已经卖到了我们苏家,你就是我苏家的奴才,跟杜家已经没有关系了知道吗?”苏妤顺了顺胸口的不适,好声好气的解释说。
杜仲惊讶的抬头,满是痘痘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小姐这话什么意思?杜仲现在可是亚元,是举人老爷,以后是要当官的,哪有官爷的亲哥哥去给人当奴才的!”
苏妤摇头,一副看傻逼的样子说,“俗话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更何况一个探花郎。而且你卖身到我们苏家还是杜先生成为探花郎之前的事情,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你放心,这对杜先生绝对没什么影响。所以呢,你就安心地在我家卖身还债,别整天想七想八了。”
“不是,小姐你不能这样,杜仲他绝对会来赎我的,而且他可是你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杜贤急了,他一心仰仗的就是杜仲能把他赎回去,以后就跟着对方吃香喝辣了,可是如果杜仲不给他赎身的话,那么他岂不是要一辈子呆在苏家做奴才呢?
苏妤叹息,起身拍了拍杜贤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杜先生才考上举人,明年还有要去京城会试呢,哪来的钱给你赎身啊。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总不能真的不管你。所以杜贤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问问杜先生,看看什么时候能凑够钱把你赎出去。”
杜贤终于得到了苏妤的准话,喜不自胜,拍着膝盖的土屑就准备站起来。还没站直就感觉一双手强硬的把他又往下一压,膝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的他脸都变形了。
“小姐让你起来了吗?”夏天收回手掌,嘻嘻笑说。
“你个——”
“嗯?”夏天眼神一眯。
杜贤骂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哆嗦的手指也跟着缩了回去。
苏妤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早晨的空气就是好,多吸几口整个人都身心舒畅了,“我听说你前两日准备偷偷出去赌博来着?”
杜贤原本恼怒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起来,眼神闪烁说,“没、没有的事情。”
苏妤似笑非笑,“哦?难道是苏莠眼睛瞎了不成,连你都认不出来了?”
“那死丫头出卖我!”杜贤瞬间跳脚,可能是一早上受的刺激太多了,所以脑子也不是很清醒,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自己全招了。
却说杜贤在苏家这么久,对苏家的情况也琢磨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搬到镇长之后,这屋前屋后他早就摸透了,左边是什么人家,家里几口人,都是干什么,右边有几口人家,家里干什么的,他都门儿清。特别是隔壁的那户姓史人家,一家三口人,老父母加一个三十出头的儿子史老七,老人家年纪大了,别的活计也干不了,于是老头就找了个打更的活计,虽然辛苦,但也能赚几个钱,老婆子平日就帮人浆洗衣裳,缝缝补补。按理说老人家都如此辛苦了,作为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也该为家庭做点贡献,这个儿子的确做了不得了的“贡献”,他的贡献就是负责把老人家积攒的钱全部赌掉,争取一个子儿都不能剩下。
老人家早些年那是哭也哭了,劝也劝了,史老七一双手十个指头被人剁了三个,但依旧没任何变化。如今一把年纪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要不是老夫妻把房契藏的紧,恐怕他们早就饿死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