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李翦无有不应,跪地接了圣旨。沉甸甸的一份信任交托于自己掌中,李翦无法推却,胸口的热血还未冷透,他便不能倒下。只是,该如何安置卫皎,却是一大难题,皎皎是不愿跟着他的……

“李翦。”

清越的带着一丝柔软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不觉已离得他极近,他身体僵住,回头朝身后看去。

卫皎绞着自己的衣袖,望着他道:“我要与你同去。”

“你……”李翦惊疑不定,几乎忘了反应,仿若一块礁石般矗立,丝毫都不动弹。

卫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并州。”

第61章

李翦欣喜若狂,但素来稳重的李将军并没在太子面前露出端倪,将喜悦压得极低极低,藏在了唇角,没有泄露一丝。

卫皎望着李翦,咬了咬唇,不再多言。

高胪命人将马匹牵来,李翦抱着卫皎上马,便率众朝西北进发。

卫皎是在将军府中娇养长大的娇娇女,粉腮花面,玉容娇肤,受不得颠簸,才在马鞍上坐了一小会儿,行了不过数里路,便已感到双臀不适,腿间也咯得发疼。但沿途她不肯与李翦说上一句话,故而一声都没有吭。

反而李翦却看出了她隐忍着疼痛,逞强地在他面前故意不露好脸,却没说什么,手掌于颠簸处便悄无声息地护住她的腰,以免她从马背上滑落。卫皎不是草木,自然也留心到了,没说甚么。

他们这对别扭的“恩爱”夫妻,非要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夜里便只能同宿一帐,卫皎不许他上床,李翦便只能拿了一张薄毯,睡在地上。即便是睡着,卫皎也是朝里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但李翦却在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凝神不动,无法入睡。

翌日卫皎的马鞍上便多了一层棉垫,是李翦准备的,他一声不吭,卫皎也不说话,但心中却有几分动摇。

下了马背,两人又恢复互不理睬的状态,李翦想与她说话,忍了几日了,但毫无进展,心中苦闷不已,实在按捺不住,起身去叨扰太子殿下。

夏殊则正于军帐之中画着舆图,见李翦苦着一张脸走入帐中,信口道:“李卿伤势痊愈了么。”

伤病之后的李翦宛如变了一人,脸色灰白,成日里目光无神,有时在马上也会晃神,高胪唤他几遍,都没有回应,他们早已都察知了他的不对劲,只是谁也未曾点破,看他夫妻二人态势,成婚了却宛如一对怨偶,但因是家务事,外人谁也不好横插一手。

军务繁重,又在军旅途中的夏殊则,与李翦虽算得上是连襟,却也没有闲情去探究李翦在大婚之后与卫皎之间闹了什么不快,因而只是垂着目光描画着北境山河蜿蜒纵横的曲线,以便确认接下来兵分几路,该如何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