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道:“那常姑娘,容色比之千蕤姑娘,如何?”
平心而论千蕤是卫绾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河北第一美人之名不是虚传。
怀珠咬唇道:“这自是不能比,常家小姐的美貌,多附会于才名之上,其实得见真人,并不见得有多美。”
卫绾颔首,沉默了半晌。
韫玉又挺胸抬头,仰着脖颈望着卫绾道:“殿下本是无意拜访常氏兄妹,今日雅集,那常氏兄妹却到场了,常幼容喜着男袍与兄长厮混于名士勋贵之间,当时也不知怎了,殿下收了个信儿,便起身离席,久久不归。之后诸人见殿下始终不回,便跟着寻去,不曾想听得厢房之中传来动静,门户大敞,殿下被人撞破,立时便离去不得了。”
“殿下聪慧过人,竟被人算计?”卫绾掐了下巴。
韫玉面露为难,盯着卫绾道:“殿下人正直磊落,不管被人害多少回,都猜不出一些对他心怀叵测的女子,下一步到底会用什么伎俩。以往齐王殿下还知道提点提点,如今……”
不知为何,卫绾觉着韫玉在指责自己。她想起来,当初小五以一副嫁女儿的姿态,将殿下交托给了她,并曾叮嘱一定要及时斩除殿下身边花草。因殿下在男女之事上实在是单纯无比,他总防不胜防。卫绾暗恼自己对男人过于理解和放纵,才致使今日之危。
“如今呢?”
韫玉摇了摇头,“没消息,不知殿下去了何处。”
跟着广明宫那边有人传来口谕,请太子妃去一趟。
这么晚了,陛下竟要召见,卫绾细想,殿下出了事,陛下定会龙颜大怒,借此大做文章,心头凛然,顿时做好了准备,命人伺候更衣,便随着宫人赴往广明宫。
皇帝与薛夫人似乎等候已久,二人高座,薛夫人侍候在旁,为皇帝研墨添茶,卫绾入门时,将腰背挺得笔直,如一张绷紧了弦的弓。
见她神色肃然,稽首见礼,皇帝这才从薛夫人身上分出了目光,凝视着卫绾说道:“当初常松龄不肯为官,挂冠求去,朕允了他,时至如今,也依然觉着痛失良才,如今本想破格提拔于他,令丞相举荐,只是在这之前却出了纰漏。”
“太子与常幼容做出这等丑事,即便常幼容入了东宫,常松龄恐也被人诟病,是沾了太子裙带。况常松龄今日也胆敢算计太子,实是可恨,朕已收回心意。”
“但事已至此,朕唯立刻下旨,将常幼容抬入东宫方能平息。”
卫绾的心跳动得犹如急鼓,待皇帝话音落地,她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