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也该麻了,但是晏改一动不动,继续单腿跪着,整个人仿佛魂魄不在,只有空荡荡的躯壳兜着一个痛苦不堪却又茫然的灵魂。
没有蓝小鹊,他还活着干什么。
·
深更半夜,蚊虫嗡嗡嗡的不知从哪飞了进来。
蓝小鹊眼睛干涩,困的睁不开,她手指艰难的抓着机械笔,自动本能地进行割绳子的操作。
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绳子有点硬,被割的嘎吱嘎吱的响了半天。
外边传来脚步声。
蓝小鹊连忙回神闭上眼睛,没多久,有人开门看了她一眼,又把门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地上似乎下起了小雨,被打开过的实验室带来潮湿的泥土腥味。
蓝小鹊继续握着机械笔割绳子。
她起先不明白为什么外边有人看管自己,却管的这么轻松,后来大概有点想明白了,因为李哈特从头到尾就没有紧张过,李哈特一直是轻松的,这片区域似乎完全在他的管控之下。
自己和晏改,终究是外来的,维权困难,还是两个未成年,他们怎么和一个人脉遍布法国的国宝级博士进行抗争。
李哈特可以有很多办法,可用强权逼迫晏改交出配方,但是不论哪种方法,都不会比戳人软肋更加有效。而且李哈特确实做到了,用这个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逼迫晏改来达成自己心愿,一旦接近自己的心愿,他就不会再管这个拿来当阶梯的蓝小鹊。
所以现在,地下室几乎是敞开大门让蓝小鹊逃跑,蓝小鹊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绳子终于断了,带着金属触感的绳子落到地上。
蓝小鹊舒缓片刻腿脚,累的抬不起头,但还是站了起来,扶着墙壁,哆哆嗦嗦的往前走,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看外边没人,便谨慎地迈出了两步,在黑暗的地下走道里一步步缓慢前行。
突然间,一道光落在她脸上。
蓝小鹊被照的睁不开眼,同时脑中浮现绝望。
完了,她被人发现了。
她两天没吃饭,腿还发麻,身上被踹了好几个乌青,如果正面对打,她不一定能打赢,况且李哈特的保镖似乎是有枪的。
蓝小鹊后退半步,有气无力地摔到地上。
先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绝望。
她害怕自己死,并且真的感受到死亡离她这么近。
毫无预料的,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死讯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在上初中,看到脑子里的原著剧情时,起先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后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每天半夜忍不住的痛哭流涕,痛苦自己为什么要英年早逝,不能好好享受自己的美好青春。